建文四年（1402）六月，燕王朱棣兵临南京城下，4年的“靖难之役”输赢已定。城内，建文帝亲身详细询问左都督徐增寿——中山王徐达的第三个儿子，并且以通敌的名义诛杀了他。《明史》记载，“召增寿诘之，不对，手剑斩之殿庑下。”

  朱棣进城后，追封徐增寿为定国公，并由他的儿子徐景昌秉承爵位。18年后，朱棣下诏迁都北京，定国公一脉随迁，一向久居北方。

  整整600年后，《1420：从南京到北京》特展于12月18日在南京市博物馆开幕，展览分为洪武肇基、永乐开辟、国祚连绵三个单元，用340件（套）文物叙述从南京到北京的故事。

  展览的榜首件文物，是徐达第四个儿子徐膺绪及夫人墓中出土的犀牛望月铜镜，镜反面的图画中，弯月挂在空中，一头牛卧在树下，穿戴长袍的男人站在岸边，与立于水中的女子遥遥相望。

  徐达是明代开国榜首功臣，这面铜镜折射了在面临国家剧变时，徐达宗族“功二代”们不同的人生挑选。

  策展人朱逸霏和记者说，徐达的大女儿嫁给了朱棣，在“靖难之役”中，徐氏一门在忠于皇帝和站队燕王之间怎么正确的挑选，显得极为奇妙。除了徐达第二子徐添福早夭外，秉承魏国公的长子徐辉祖挑选了坚决效忠建文帝，曾率军打败燕军、斩杀燕将，一向指挥反抗至战役完毕。即便在朱棣登基后，徐辉祖依然拒不俯首称臣，而是坐在父亲徐达的祠中与世隔绝。朱棣对此恨恨不已，一度动了杀心，但念及徐达之功以及徐皇后的联系，仅仅将他削爵并禁闭在家中。5年后，徐辉祖郁郁而终，他的长子徐钦承继了魏国公爵位。

  铜镜的主人徐膺绪在“靖难之役”中挑选中立，在皇帝姐夫的维护下，不光未受处分并且宦途顺风顺水，官至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，直到永乐十四年（1416）逝世，是兄弟傍边寿数最长的。

  定国公徐增寿一向长时间久居北京，徐氏“一门两公”分家南北二京的格式一向延续到明朝消亡。在明朝开国六王（追封）徐达、常遇春、李文忠、邓愈、汤和、沐英傍边，只要徐氏一门有如此荫荣。

  朱棣称帝三个月后，南京的朝天宫举办了一场“金箓大醮”，为朱元璋和马皇后荐福。“金箓大醮”是道教的一种重要典礼，掌管此次典礼的道士叫刘渊然，典礼后书写的《钟山告地理》中有这样的语句：“手足且伤于先后，情衷有恸于死生。骨肉相残，几致屏翰之倾替；腹心构讼，幸兹国家之安全”，记录了那场交兵战士流血漂橹、人头滚滚的“靖难之役”。

  展览中有一组“五供”出自南京西善桥刘渊然墓，由一只双耳铜炉、两只双兽耳衔环铜瓶和两只铜烛台组成，它们见证了刘渊然与明初四朝五帝的往来。

  南京博物馆归纳业务部主任岳涌是刘渊然墓的考古开掘领队，据他介绍，洪武二十六年（1393），朱元璋把刘渊然从南昌召至南京，安顿在总领全国道教业务的朝天宫。5年后的夏天，朱元璋让他去武当山。在此期间，朱元璋驾崩，建文帝紧迫将他召回，为朱元璋做法事。永乐皇帝从侄子手里夺得帝位后，提高刘渊然为道录司左正一，宠信有加；或许是永乐在政权安定后清算旧人，几年后刘渊然被贬龙虎山，从而再贬至云南。明仁宗朱高炽即位后当即将他召回，并赐号“长春真人”，此刻距他被贬已有15年。墓志中描述刘渊然“万里还归，皓然白首”。宣德皇帝在位期间对刘渊然更是尊重有加，所用服装、法器、舆帐都是皇帝所赐。

  宣德七年（1432），刘渊然恳求回到南京，皇帝画了幅山水图给他，派宦官一路护卫，半年后刘渊然执政天宫西山道院逝世。据专家考证，西山道院就坐落现在展厅所在位置，刘渊然墓中出土的五供在他逝世的当地展览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前史偶然。

  崇祯元年（1628），云南发生了一件古怪的谋杀案，一代黔国公沐启元饮了毒酒暴死，而下毒者不是他人，正是他的亲生母亲宋太夫人。过后，宋氏不只未被追查，反而被史书认为是“为国割爱”的大义灭亲之举。

  展厅里有一块金牌出自南京将军山沐启元墓。金牌正中为“黔宁王遗记”五个双钩大字，右左两头分刻“此牌须用”“印绶带之”。反面刻着“凡我后代，务要忠心报国，事上必勤慎当心，处同僚谦和为本，特谕，慎之戒之”。黔宁王是明代开国功臣、朱元璋义子沐英，其后代世袭黔国公，那么在黔国公的墓中出土了沐英的家训，是否与沐启元被毒杀有相关？

  南京市考古研究院考古部主任龚巨平缓记者说，沐氏宗族自沐英起代代镇守云南，为国戍边。一起，历代沐氏黔国公根本归葬南京观音山。沐氏前期在云南掌握一方，威望显赫，但是自明代中期起，沐氏爵位秉承多有弯曲，且与云南当地官员矛盾加深。

  沐启元是沐英的十一世孙，生性“悍悖无忌暴横”，后来乃至想要举兵叛变，他母亲宋太夫人知道后惊慌不已，说道：“吾家累世忠贞，原无失德，岂因而子败祖先臣节乎？”所以她决议毒死沐启元，消除云南祸殃。又过了五年，崇祯皇帝容许末代黔国公沐天波的恳求，答应沐启元归葬南京祖坟。

  宋氏为了保全沐氏全族和祖先声名，毒杀爱子，这种挑选的苦楚可想而知。或许正是由于这一点，沐氏宗族厚葬了沐启元，随葬品包含金、玉、琥珀、玛瑙等不同质地文物多达180余件，黔宁王遗记金牌便是这里边之一。

  在沐启元之后，沐氏后人再未归葬南京。明亡后，沐天波跟随永历帝曲折缅甸，终究为维护永历帝力战不平，被缅甸战士杀死，他的两个儿子也不平而死，沐氏女眷团体而亡，在其时的价值观中可谓一门忠烈。

  在整个明代，一直与王朝同祸患、共一直的只要徐达宗族与沐英宗族。在沐氏毁灭之前，最终一代定国公徐允祯翻开北京德胜门屈服李自成，后被处死；最终一代魏国公徐文爵在南京城屈服清军后被贬为庶人，两个宗族的功臣故事跟着前史的替换画上了句号。 本报记者 王雄伟文/图